Alexa，你拿我家人的个人信息干什么?
上周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消费电子展（CES）上，围绕语音控制的“智能家居”新技术掀起了一阵热议。数十家公司展示了语音控制的电视机、电灯开关、恒温器、淋浴头，甚至是“智能马桶”。这些产品都依赖亚马逊、谷歌、苹果和三星的数字助手作为主要交互界面。虽然在CES上炒作潮流科技并非新鲜事，但目前对语音控制技术的狂热仍促使人们更仔细地审视这项技术能做什么（以及不能做什么），更不用说，公司持续采集你家中几乎每个房间的数据所带来的明显隐私担忧了。亚马逊Alexa、谷歌助手等数字语音助手依靠语音识别技术来解析指令并确定适当的回应。这些助手早已嵌入iPhone和许多安卓智能手机中。再进一步，语音是与最近推出的亚马逊Echo和谷歌Home“智能音箱”进行交流的唯一方式，这些设备可用于搜索网络并控制其他设备。语音识别软件将人声通过麦克风捕获后形成的声波转换为不同的振动模式。随后，软件中的算法使用机器学习训练设备识别这些模式并将其转化为词语和短语。算法越频繁地记录语音，软件对语音的识别能力就越强。再结合GPS、地图软件以及摄像头、加速度计和其他传感器收集的数据，一个语音助手，比如Alexa或苹果的Siri，便能够构建起语境，从而为用户推荐附近餐厅并提供导航路线。尽管这项技术存在一些不足，例如在嘈杂环境中难以识别指令、理解口音困难，但其需求已迅速增长。皮尤研究中心12月对4135人的调查中，大多数受访者表示他们的语音助手在“大部分”（39%）或“一部分”（42%）情况下准确响应了命令。仍有16%的用户表示，这些助手“并不经常”准确回应他们的指令。威尔士班戈大学创意研究与媒体学院数字生活教授安德鲁·麦克斯特（Andrew McStay）表示，目前这项技术的最大优势是几乎可以立即为用户提供信息或娱乐。“数字语音助手消除了用户输入请求的必要，它是一种更加自然的交互方式，”麦克斯特说。但他也补充道，这些设备有时缺乏对用户意图的重要上下文理解，这“可能令人非常沮丧”。英国诺丁汉大学社会学与社会政策学院的高级研究员默里·戈尔登（Murray Goulden）也认同这一点，称在数字语音助手达到触屏设备的实用性之前，还需要解决一些问题。戈尔登表示，自己在家中使用Alexa两天后的最大体验就是让孩子们安静下来，以便能与设备沟通。“Alexa的语音识别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如果有一点背景噪音，它就完全无用了。”他指出，这种技术似乎是为了单个用户设计的，但“当你把技术带入家庭时，情况并非总是如此。”戈尔登补充说。尽管这项技术存在诸多缺陷，谷歌在CES开始前宣布，其助手已可在包括谷歌Home、安卓手机和平板电脑以及甚至iPhone在内的4亿多设备上使用。该公司表示，2017年售出了“数千万”台谷歌Home、Home Mini和Home Max智能音箱，并称助手可控制1500多种智能家居设备，如空气净化器、智能炊具和报警系统。亚马逊声称，在2017年圣诞季期间，仅在这一段时间内，该公司就售出了“数千万”台搭载Alexa的设备。根据该公司提供的信息，Alexa帮助用户调制了成千上万种鸡尾酒，开关节日灯光，并在互联网上搜索食谱、节日音乐和笑话。然而，比Alexa被要求做什么更引人注目的是亚马逊从客户那里了解到的信息。Alexa收集的数据表明，马提尼和曼哈顿是用户点得最多的饮品，巧克力芯片饼干是最常被查询的食谱，而《铃儿响叮当》是最常要求播放的歌曲。Alexa还告诉亚马逊，这个节日季人们最常拨打的人名在美国和德国是“妈妈”，而在英国是“爸爸”。这种信息收集未必是恶意的，但确实有助于亚马逊在其购物平台上推广产品。麦克斯特指出，语音交互界面是亚马逊、谷歌和苹果收集信息的另一种方式——不仅包括购物偏好和其他网络活动，还包括用户在家中的行为和互动情况。“这些公司已经知道我们在线做了什么，以及何时进行购买，”他指出。隐私担忧未必会成为许多消费者购买的决定性障碍，但随着这项技术的普及，这些问题无疑将日益加剧。苹果去年6月发布了HomePod智能音箱，并计划今年开始销售。该公司已将Siri集成在其多款产品中，包括iPad、Mac和Apple TV。三星去年推出了语音控制数字助手Bixby，并计划在2020年前将其技术集成到所有设备中。三星在CES上推出的Family Hub智能冰箱也配备了Bixby，以及一个触摸屏，用户可通过该屏幕控制内部摄像头，当冰箱需要补货时可以向家庭成员发送通知。水龙头制造商Moen在CES上推出了一款1200美元的数字控制淋浴系统，用户可通过Alexa或Siri用语音控制水温与水流。家居用品零售商科勒更进一步，推出了Numi智能马桶，内置可通过语音控制的多色环境灯光、蓝牙连接、加热坐垫和脚部加热器。所有这些可能听起来令人觉得相当入侵，但亚马逊和谷歌坚称，它们的智能音箱只有在有人直接以“唤醒词”如“Alexa”或“Okay Google”唤醒设备后才会录音。不过，这些设备可能会被意外“唤醒”，因此人们并不总能清楚它们是否在监听。戈尔登表示，家庭如何轻松管理家中收集的数据也尚不明确。“你无法像过去那样通过与单个用户账户绑定的密码来管理这些数据的访问权限，”他补充道。“谁可以访问哪些数据并不清楚，因为这些数据将由家庭中的多个成员贡献。我们与同住的人之间的隐私界限是复杂的，既高度微妙，又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比如，当孩子成为年轻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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